像他预期的那样有犯人掉下来。事实上:那宪兵虽很有经验但自小就与社会作战的安德烈其经验却也同样丰富;他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场火攻所以已爬到屋顶上蜷缩在烟囱旁边。他现在认为自己已得救因为他听到那宪兵团长大声对那两个宪兵喊道:“他不在这里啦!”但他小心地探出头看一下他觉宪兵在听到这个宣布以后非但没有退走反而显得更警惕了。现在轮到他来向四周观望了。他的右边是市政府一座十六世纪的大厦。任何人都可以从楼顶的窗口望下来仔细察看下面屋顶上的每一个角落;而安德烈看见随时会有一个宪兵的头颅从那些窗口里探出来。要是一旦被觉他知道他就完了因为屋顶上的一场追逐是不能幸免的;所以他决定下去但不是从他上来时的烟囱下去而是从通到另一个房间的烟囱下去。他四面环顾找到一个不冒烟的烟囱爬到那儿以后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到那烟囱口里了。在这同时市政府楼顶的一扇小窗猛烈地被推开宪兵团长的头露了出来。他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停留了一会儿象是那座建筑物上的石雕装饰品一样然后就听得一声失望的长叹他就不见了。那镇定和庄严得象代表法律一样的宪兵团长穿过人群并不理会落到他身上来的种种询问的目光重新走入钟瓶旅馆。
“怎么样?”那两个宪兵问。
“嗯孩子们”团长说“那逃犯一定是今天一早就逃走了。但我们将派人到通维莱科特雷和诺永的路上去追赶他并且加紧搜索森林我们一定能捉到他。”
这位可敬的官员刚才用宪兵团长所特有的一阵那种抑扬顿挫的腔调说完这番话就听得一声长长的惊叫伴随着猛烈的铃声传到旅馆的院子里。
“啊那是什么声音?”宪兵团长喊道。
“似乎是有一位旅客等得不耐烦了”老板说。“哪一个房间拉铃?”
“三号。”
“快跑去侍者!”
这时喊叫和铃声又响起来。
“啊啊!”宪兵团长阻止那仆人说“拉铃的那个人看来不仅仅要一个侍者我们带一个宪兵去。第三号房间里住的是谁?”
“昨天晚上到的一个小伙子是乘马车来的带着他的妹妹他要了一个双铺房间。”这时铃声第三次响起来听起来焦急万分。
“跟我来警长先生!”宪兵团长说“紧跟着我。”
“等一等”老板说“第三号房间有两道楼梯一道内梯一道外梯。”
“好!”宪兵团长说。“我负责内楼。枪里装好子弹了吗?”
“装好了团长。”
“呣你们把守外梯假如他想逃跑就开枪打他。据急报上所说的他一定是一个危险的犯人。”
宪兵团长的安排在人群里激起了一片喧哗声而他就和警察局的先生在这一片喧哗声中走上楼梯去了。
刚才的情形是这样的:安德烈非常熟练地下落到烟囱三分之二的地方那时他的脚一滑虽然他两手仍旧抱住烟囱他带着比他所原来想到的更大的度和声音落到房间里。
假若那房间是空的本来还无所谓但不幸房间里却住着人。
那种响声惊醒了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个女人她们把眼睛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看见了一个男人。这两个女人之中的一个皮肤白皙的那一个出了令人恐怖的尖叫;另外那一个则抢住那条位铃的绳带用尽全力猛拉。我们可以看出安德烈是被不幸所包围住了。
“慈悲吧”他脸色苍白迷惑地喊道根本不曾看清是在向谁说话——“慈悲吧不要喊人!救救我!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安德烈!竟会是他!”她们当中的一个喊道。
“欧热妮·腾格拉尔小姐!”亚密莱小姐一面喊一面从她同伴的手里夺过绳带更猛烈拉铃。
“救救我有人追我!”安德烈合拢双手说。“可怜可怜慈悲吧不要把我交给警方!”
“太迟啦他们来了。”欧热妮说。
“嗯把我藏起来你们可以说你们无缘无故地惊惶。你们可以引开他们视线救救我的命!”
那两位小姐紧紧地挨一起用床单紧紧地裹住她们的身体不理会这种恳求;种种嫌恶的念头在她们的脑子里缠绕。
“好!这样吧”欧热妮终于说“从你来的那条路回去吧我不会说出你的事情你这卑鄙的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