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维大奇,忖道:“这些武当弟子莫非也疯了不成,怎地如此前倨而后恭?”
心念一闪间,只见任无心已抓住了玄真的手腕,反掌一挥,拂了玄真晕睡之穴。
出手端的干净利落,令人击节。
这种种变化,无一不大出百维意料之外,百维呆在当地.已是作声不得。
武当四大弟子神情沉重.面色黯然,瞧着玄真,一拜再拜,缓缓长身而起.竟一齐走向百维拜倒,齐声道:“武当末学.参见前辈。”
要知武当、少林系出一源.是以武当弟子向来对少林前辈甚是尊敬,少林弟子对武当前辈亦是如此,这本非什么令人惊奇之事。
但武当四剑会在此时此刻参拜,实出百维意料之外。
他一面还礼答谢.一面暗暗忖道:“如此看来,他们并未窥破此中之隐秘,但既然如此,他们为何又要向玄真出手?”
他虽是在暗中放下些心事,却更是充满惊疑,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任无心双手抱起玄真的身子,轻轻放在床榻上。
百维再也忍不住问道:“四位既是武当弟子.为何要向掌门出手?”
这番话问的义正严词,俨然以前辈之身份向后辈责难。
武当弟子果然不敢不答.其中一人叹道:“回禀前辈.只因晚辈们实在不敢相信掌门真人已疯狂之事,事实却又不得不信.这时…”
他伸手一指身畔—个形容枯瘦,面色蜡黄.但双目却炯炯有神的少年道人,接口道:“这时妙雨师弟便猜此事可能乃是南宫世家门下,改扮成为我派掌门真人的模样,前来混淆视听,并做奸细…”
说到这里,百维暗中又是一惊。
瞧着那枯瘦蜡黄的少年道人妙雨,暗惊忖道:“看来这道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心计之深沉,心念之灵敏.已不在我等积年老手之下…”
只听那武当道人长叹一声,缓缓接着又道:“妙雨师弟一向是弟子们之间的智囊,但这番话弟子们却不敢相信,只因此事太过玄虚…”
百维暗中又是一怔,暗笑忖道:“武当紫衣弟子素来不出江湖,不知武林当中之奸诈,自然要将此等事情看得太过玄虚了。”
那道人接道:“只是事已至此,弟子等倒宁愿希望妙雨师弟所猜是实,那么我掌门真人便未遭难了…唉!此乃弟子们一番苦心,前辈想必也能了解?”
百维道:“自然如此。”
那道人道:“是以弟子们更听从妙雨师弟之计,骤然之间,向…向我掌门真人出手,好试试他究竟是真是假。”
那妙雨道人一直面色黯然,垂首不语,此刻突然接口道:“只因无论是谁,神智纵然晕迷.但他数十年性命双修的武功,却万万不会失去…”
百维情不自禁去瞧了任无心一眼,脱口道:“正是如此!”
妙雨道人接道:“尤其在那等骤不及防情况之下,被袭之人,必定要施出本门之武功,那是半点也假冒不得的。”
百维面色微变,惶声道:“那…那玄真道长之本门武功你们可试出来了吗?”
妙雨道人垂首道:“弟子罪该万死,实在不该试的…”
百维愁眉一展,暗喜道:“如此说来,他使的确是武当本门武功了。”
妙雨道人道:“掌门真人神智虽已晕迷.但武当心法,却半点也未忘去…弟子们所使的那—趟四象剑阵,除了我掌门真人以武当心法化解之外,谁也无法那般容易地破去。”
百维心中又是惊佩,又是感叹,情不自禁瞧了那玄真一眼.暗叹忖道:“此人当真是个不世之才,他假冒玄真,不但容貌扮得与玄真一般无二.竟先将武当之剑术武功也偷学了来…”
这时武当四弟子已忙着为百维包扎伤口.敷上金疮伤药。
武当乃是玄门正宗.秘制伤药,确是不同凡俗可比,百维顿觉创口痛苦大减。
只见任无心垂首坐在玄真身边,一付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哪有昔日那般雄姿英发之慨?
玄真却似已点了晕睡之穴,动也不动。
百维暗感焦急,忖道:“不知他们何时才将这玄真之穴道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