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春生惊然回顾,但却未见人踪!那马却缓步而前踢伸鼻,向着草从里面轻吼。“也许草里有人?”他剑眉一皱,暗中忖道:“如是仇家,逃也无用,不如下马一看。”
心念中。
抛镫下骑,泰然地拨开草而前,猛感一股血腥,直冲鼻观,骇得他跑退一步,发出一声惊叫!
原来…草叶后竟是数十具死尸,老幼俱全,死状奇惨,而且每一具尸体的身上,都有一只五分明,其红如血的手印。
“哦!这些人一定是‘血手狂生’所杀,殆无疑义!”
路春生以极度震惊骇,怜悯,痛恨的心情,不顾血污,低头细看这些人的面目,一看之下更如雪水浇头,不由得四肢都冷了!
因为这些惨死老幼,就是他分赠金叶的灾民,下意识中,他立刻想起了那位慈祥的老太太!
“她…她难道…也被害了不成?”
路春生心惊肉颤,伸手翻动尸体,逐个地往上寻找。
终于,他在数十具尸体下面,发现这位老太太,她此时牙关紧闭,面色青蓝,但却没有血色手印,面且脉博犹存,气息还在!
“谢天谢地,也许她还有救。”路春生心中暗喜连忙抱放在平坦之地,替她推揉四肢,大声呼叫。
大约经过浅茶工夫。
老妪竟然胸头起伏,悠悠的张目醒转,当一眼看到路春生,立刻挣扎几下,浮出安慰的笑容。
断续说道;“公子,那…那个凶…凶手,没有…找到你,我…可以放心了。”
“凶手?是否一位白面书生?”
“是…是…”
“啊!”他惊噫中,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血手狂生”一路追来,也在渡口附近,失掉了线索,但自己赠金之时,虽然没留姓名,却说过是替“武林宗主”和“神龙奇侠”行此善事,当时旁人都在称颂这两个人名号,不幸,他们的谈话竟为“血手狂生”听到,因此追问下文。
也许当时有些人见这狂生行色不正,不肯明言,致遭此毒手,也有人慑于淫威,指明了自己的去路,但仇人别有用心,不愿泄露行踪,在问明之后,又来个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路春生不由目棱见血,咬牙有声,恨不得马上找到仇人,索还这一笔滥杀无辜的血债。于是,他强忍狂怒,低声对着老妪道:“你老人家幸亏没有受伤,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不,不必了!老身…惊吓过度…活…活不久了…平安无事就好,你…你…快逃…免得碰上…”
“不!我背你老人家走!”路春生岂有见死不救,急将对方一扶,那知她一声痛呼,几又昏绝过去,吓得她连忙住手,原来老年人骨格脆弱,已然摔断两根肋骨,至于脸上的青蓝色,那是吓破胆囊的病象。
伤到这个程度,已是神仙难救,路春生只好替她整整衣襟,准备聊尽人事,予以精神上的安慰。老妪喘息了一阵,嘴唇连动,继续的叙述经过情形,路春生怕她损气伤神,便将自己的猜想,轻声告诉对方,果然他想的一点不错,而老妪是因先被惊倒,为别人尸体盖住,才幸免一掌之厄,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老太太,你老人家…家乡何在?”路春生侠泪如珠,低声相问。
“老身…夫死子亡…不必提啦!”“那么,你老人家贵姓…”
“我快…死了,姓名也不必留…”
“你老人家的灾难,都为我而惹起,我不能连名姓都不问。”
“唉…”对方欲言又止,叹了一口长气。
“老太太,你有什么心事,尽管对我说,我一定办到。”
对方也不讲话,伸出一只枯瘦而颤战的手,轻抚他的手背道:“要是…要是…我有…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虽死无怨…”
“那么…”路春生马上点头,咽喉哽咽的答道;“我愿做你的义子,只要你老人家不嫌弃!”
“真…真的?”
“义母…孩儿是…真心真意!”
“儿呀…!”老妪露出极端安慰的笑容,紧握着他的手,突然大声叫道:“那么,你将来…要替我…亲手报仇,去杀…杀掉…万恶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