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银针呢?”
“在下据实直说,只求免祸,如果你不相信,在下也没法子!”
妇人道:“好吧!我暂且相信你。”
她忽然沉默下来,好像心里正在斟酌某些事。
沈陵本想出手搏杀对方,经思考后作罢。因为不但这条巷子与那座花园的秘密,使他亟欲侦悉,同时这个恶妇究竟是何方人物?为何刺瞎了曾与她同居数月之久的符成介?这许多疑团,他都想获得答案。
那妇人终于开口,道:“我姓狄,人家都称我为狄三娘,这个名字,你听过没有?”
沈陵摇头道:“没有,请恕在下孤陋寡闻。”
狄三娘笑笑道:“这也难怪,你出世迟了二十年,而且我世居苗疆,我昔日的事迹,现在江湖上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沈陵恍然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狄三娘又道:“我们言归正传,你想死抑是想活?”
沈陵道:“我又不是白痴,当然想活啦!”
狄三娘道:“你如想活,那就帮我做一件事。”
沈陵道:“好呀!你先放了在下。”
狄三娘冷笑道:“等事情办妥后,我再放你。”
沈陵惑然道:“目下我动弹不得,如何为你办事?”
狄三娘道:“你只要动动口就行啦!”
沈陵欣然道:“好极了,你要我说什么?”
狄三娘道:“你只要说,有一个跛足的老叫化,用一根像我手中这支银针,刺瞎了毒手殃神符成介双目,你就没事了。”
“我跟谁说呀?”
狄三娘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但你记住不可说是在此巷之内,你是在巷口对街的屋檐下,远远看见他们说话,接着又见那跛足老叫化用银针刺瞎符成介双目,然后你赶快溜走,却被我抓回来。”
沈陵道:“听起来好像不是陷阱,你只是想移祸江东而已。”
狄三娘摇头道:“这话另有内幕,你永远猜不出的,事实上那个老叫化尸骨已寒,我并不是要嫁祸于人。”
沈陵感到很迷惑,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我明白了。”
沈陵故意拿话套她,道:“老叫化虽然已死,但我去见之人并不知道,听了这话之后,一定信以为真,因此你既可推卸责任,又可从此恢复自由之身,不必跟着这个姓符的。”
“你怎么想都行。”狄三娘竟不中计,只道:“但你记住,如果依我的话去做,我担保还你自由,如果有一点差错,我定要叫你后悔来到这人间。”
沈陵道:“你放心,在下自问不是愚笨之人,这几句假话难不倒我。但只怕我说了之后,那人不会放过我,你虽保我无事,但那人显然比你更有权力地位,他的话你岂能违背?到时候怎么办?”
“你放一万个心。”狄三娘正色地道:“固然我不能违背那人的话,但你只要依我之言一说,他马上就会神魂不安,哪有心情管你的死活。”
“越没心情,我越觉危险。”沈陵苦笑道。
狄三娘耐心地道:“到时我自会安排,或是暂时把你拘禁起来,或是请他允许我把你带走杀死。总之,我会把你弄到我手中,便可暗暗释放你。”
目下正是侦查这座锦衣卫秘窟的好机会,沈陵不管狄三娘说的话是真是假,反正这种机会,绝不可放过。
狄三娘把他夹起,扛在肩上,举步走出巷子,接着迅快奔去。
她有时走大街,有时走小巷,又有时在屋顶纵跃。如果是平常之人,早就被她这种走法弄昏了头。
沈陵乃是受过训练的人,所以仍能把握着方向,加上距离的判断,晓得她没有走远。
狄三娘突然跃入一处人家,沈陵心中既紧张又高兴,紧张的是他马上要会见某一个人,很可能就是锦衣卫提督,届时命运难测,不能不感到紧张。
高兴的是他已判断出此宅正是那座花园前面的屋子。换言之,那座严禁任何人进入的花园,正是此宅的后院。
此外,他又晓得目前是处身于某一深院大宅的侧屋。
狄三娘走入一座偏厅,将沈陵放在地上,并没有折磨他,反倒是轻手轻脚地把他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