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沈陵身边。
沈陵心头一震,立即转头望去,首先看见了灯光下的那一双脚,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那对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一望而知是个女人。
他念头电转之际,同时感到臀骨部位有异,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
连念头也来不及转,身子已翻转滚落一旁,目光及处,只见一个中年妇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一根逾尺的细长银针。
她面含诡笑,望着仰面瞧她的英挺青年。
沈陵此时觉得下半身一片麻木,双腿不能动弹。不过上半身仍可活动,因此立即以双肘支地,撑起上身。
蓦地他醒悟这个动作十分不利,他不该让对方发现他上半身仍能活动自如。
他心念一转,身子马上砰地倒向地面。
那中年妇人咧开血红的嘴唇,咯咯笑道:“小伙子,你反应之快,可真大出老娘意料。
好在老娘刺穴之术天下无双,你就算上身能动,双腿却已不听使唤了,不信你就试试看?”
沈陵皱眉望着她,一面猜测她的来历,一面暗暗运功提气。
中年妇人见他不言不动,面上闪过迷惑的神色。
“你怎么啦?难道连话也不能讲么?”中年妇人满脸疑色道。
沈陵仍然闷声不哼,口瞪目呆看着对方。
他从这个中年妇人的衣着打扮上,看出她纵然不是本地人氏,但亦必定久居京师。
此外,从这个妇人的诡诈多谋推想,她绝非无名之辈。
可是以他的江湖见闻,竟然想不出对方是何方神圣。
那中年妇人把灯笼放低一点,将沈陵的面孔照得更清楚。
她锐利地察看这个青年,过了好一阵,才释然地透一口气,泛起宽慰的笑容。
“假如你会开口说话,那就不是穴道受制了。虽然你曾经使一个猛力翻落地上,使我银针落空,但看来那只是你年轻力壮,劲道过人而已,并不是能够抗拒我银针的威力。老实告诉你,别说是你这么一个年轻人,纵使是当今天下绝顶高手,亦难逃我银针的暗算。”她十分得意地道。
沈陵这时才明白她早先为何与他说话,原来是试探他受制的程度,这个妇人的诡诈,可想而知。
那妇人手中的灯,移照地上的男人,突然双眉一皱。
“想不到一向骄狂自大的毒手殃神符成介,一见真章,竟是如此脓包。”她恨恨地啐了一口道:“老娘还以为终身有托,白白陪你这死鬼睡了几个月,想起来呕死了。”
沈陵看得真切,只见她俯下身子,抖手一针,扎在那个高大汉子左眼中,登时冒出了鲜血,她似是大感得意,又是一针,深深刺入毒手殃神符成介的右眼中,并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妇人心肠之恶毒,性情之残忍,以及过人的狡诈,使沈陵背上沁出了冷汗,但觉平生所见所闻的恶人当中,似乎还没有一个比得上她。
早先当那妇人拿灯笼瞧着他的面孔时,他也将对方看得一清二楚,他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个妇人高耸的颧骨和很薄的嘴唇,已给他以“冷酷无情”的感觉。不过,她却还有几分姿色,可总是风韵犹在。
除了这个恶毒而漂亮的妇人使他惊心动魄之外,还有一事令他心头震动,就是毒手殃神符成介这个名字。
据他所知,毒手殃神符成介乃是“中条三恶”之一,而这中条三恶,则是武林人物无不畏而远之的凶残之徒。
这三个凶神恶煞不但武功高强,最令人不敢招惹的是他们天性的骠悍凶残,以及记仇之心特重。
谁要是招惹了他们,他们就会像冤鬼似地缠得你永无宁日。
因此,纵使武功强过他们的江湖人士,亦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沈陵没想到自己在无意中,竟然碰上凶名满天下的中条三恶之一,更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妇人竟然以这种骇人的手段对付毒手殃神。
毒手殃神虽然双目被刺,流出鲜血,但由于穴道受制,因此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