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座头稍嫌破旧,同时充斥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怪味道。
两人一进去,邵安波首先皱起秀眉,面泛厌恶之色,沈陵则安之若素。
临近河边的座头,总算稍为干净些,他们走过落座。
邵安波扬扬秀眉,道:“你看看,有什么样的店,就有什么样的酒客。如果不是走累了,纵使用八人大桥抬我,我也绝不会踏入一步。”
店堂总共才那么一点点大,她的话语惊四座。
沈陵深恐惹起风波,忙道:“这儿是郊外,顾客大多是附近的居民,因此一切因陋就简,当然无法与城内的豪华酒楼相比,你就委屈一些…”
邵安波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看了这些破败的座头以及没水准的客人,我已没有丝毫酒兴了。”
沈陵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你既然嫌这里简陋,那你为何还会进来?”有人大声道。
“对呀!城里多的是豪华酒楼,你可以走呀!”另一个人接口头。
邵安波瞧也不瞧那些人一眼,却以更清晰的声音道:“阿陵,哪一个多嘴,就过去给他一个耳光。”
那些人起先都愣了一下,及至见沈陵没有应声,认为大概是虚声恫吓而已。再者,看沈陵的样子,虽然年轻体壮,但外表斯文,又似富家子模样,若说逞凶打架,恐怕不是那块料。
“简直岂有此理。”最先开口的人道:“咱们这些乡下穷人,花不起大钱,只好窝住这间小酒肆中解瘾,如果看不惯,你可以走人,又何必凶巴巴地要揍人耳光?”
又有人接口道:“是呀!咱们又没惹她,这未免太过份了。”
邵安波冷冷地道:“阿陵,打他们耳光。”
她的话人人都听到了,因此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沈陵身上。
沈陵实在过意不去,劝道:“算啦!我们走吧,到城里再喝。”
邵安波不作声,转首向窗外眺望。
沈陵耸耸肩,招来店伙,点了酒菜。
片刻间。
那店伙送来了酒菜,态度非常殷勤。
邵安波却冷冷道:“阿陵,两记耳光还没有勾销。”
沈陵第一个反应是气往上冲,感到她太过份上,不合人情道理。
只是他这种下意识的反应一下子就过去,代之而起的是经过理智过滤的反应。他迅快忖道:“邵安波才智绝世,人情事理如何不懂?既然她做出如此乖谬的行为,当然有她的道理存在。”
当下站了起来,举步向那几个客人行去。
那店伙急忙抢过来,连连打躬作揖,道:“大爷万万不可,小的给您叩头。”
沈陵目光凝视在那些人面上,口中却道:“那是我同伴的意思,这两个耳光,非打不可。”
那些客人全都变了脸色。
而这时沈陵也看清了发话的两个人,一个是庄稼汉打扮,年约四十余岁,身强力壮,相当老实。
另一个则是小商贾打扮,面长而黑,也长得十分健壮。
他们一共是六个人,分坐三处,每个人都是那么壮健,单是这种阵势,就足以吓阻任何蛮横之人。
沈陵终于看出了这些人诸多疑点:第一点可疑的是个个都有壮健的体魄。第二点他们的表现虽然很敦厚老实,但细察之下,这些人都是装出来的。第三点,庄稼人哪里会在这等时分悠闲饮酒?
他暗骂自己该死,以往的警觉性究竟哪儿去了?
他因而明白了邵安波为何突然无理生事,敢情是想察看一下这些人的真正来路,瞧瞧他们在此聚集的企图为何?
那个小商人打扮的已经长身而起,抱拳道:“在下等早先不知道小姐和公子乃非常人,故此多有得罪…”沈陵不让他说完,便接口道:“现在赔罪已经来不及了,不过看在你知机求情的份上,你和那个说过话的,各人自打一记耳光,我不动手就是。”
他这话比辱骂还要气人,那个小商人面色一变,道:“好,你动手试试看?”沈陵举步行去,面前一张桌子挡住去路,他随手一拨,那张坚硬木头做的桌子,像纸絮一般,应手飞开,简直毫不费力。
他这一手,显示出他的功力,实在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