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怕泄底,一方面怕遭到乱箭攒射。
因为他早已估料到,对方敢于公开截杀,一定是仗着高处尚有箭手在监视之敌。
他认得刚才射中同伴的那支箭,该箭大有来历,并非普通的俗翎,所以才主动与两大汉缠斗,不让那隐身箭手有发射的机会。
搏斗之势一成,两大汉反而成了他的掩护,隐身高处的箭手,受到妨碍而不敢胡乱发箭。
巷外的街道上,已隐然传来吆喝和杂沓的蹄声,一听而知是维持治安的官兵与捕快们的声响。
使剑的大汉心中焦急,首先发难,唰唰唰一连劈刺出三剑。
右方大汉亦趁隙出手,刀势如雷霆,斜劈他腰腿之间。
沈陵眼神一变,背脊微微一弓,借着那巷墙的阻力突然跃跳两三尺,接着双脚缩起猛然向使刀大汉胸口蹬去,手中的两把匕首,随时准备封架另一大汉的长剑攻击。
他这一跳和一缩,敌刀便落了空,而他借巷墙抵住后背,迅急以脚蹬出的反击,完全违反常情,怪异之极。对方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反击,反应不及,被他双脚蹬中胸口,发出“砰!”的一声。
在同时之间,使剑的大汉,猛然施展出一招精妙的剑法,剑光恶毒的攻来,直取颈上要害。
恰好他一脚踹中,使刀大汉立即借那反生的力量,扭开上半身,左手乘机掷出匕首。
敌人那口长剑,险之又险地从他头边掠过,他的匕首也没击中敌人。
使剑的大汉一剑落空,怒喝一声,左手剑诀突化掌式疾劈。
沈陵本欲闪避,突然眼神一变,好像闪避不及,任由敌掌击中自己的小腹,身体被震得贴墙飞出五六尺,才砰然一声掉在地上。
使剑大汉定睛望去,只见他扒在地上,动也不动,那张凶悍的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提剑行去,正想向沈陵补上一剑,突然听到使刀的同伴在大声呻吟,同时巷子两头都出现了很多人影。
在靠近街那边的巷口,不但人喧马嘶,同时还有许多灯笼,正要入巷。
使剑的大汉马上改变主意,瞬即转身上前拉起同伴,挟着他跃过了巷墙,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在胡同内几家妓院出来的人,以及从巷口进来的官兵,都看到有人拿刀提剑,跃出巷墙。
许多人都鼓噪起来,七八名护卫冲到沈陵倒卧之处,灯笼光照耀下,但见他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
领队的校尉是个壮健的中年人,微微皱起的浓眉,显示出他的机智。
他吃惊地亲自动手,把地上的人翻过身子,道:“咦!怎么是沈陵?”
“他活不成啦!”一个护卫道。
那校尉面色一沉,瞪了护卫一眼,抱起沈陵。
另一名护卫碰了先前说话的伙伴一下,低声道:“别多嘴,那人是上司的朋友。”
那护卫抱着沈陵,大踏步行去,来到肇事现场迎春馆,一迳进去。
“刘老爷你来得好,若是换了别位老爷,那就惨啦!”一个汉子满面堆着惊慌的笑容道。
刘老爷面色沉寒,冷冷道:“我来你们也好不了。”
他发觉口袋中多了一件沉甸甸的东西,不问可知乃是一封银子,最少也有二十两重。
当然,那是这个汉子巧妙地塞入他袋中的,他也知道这些人的手法利落得很,一定不会被别人看见。
“刘老爷,屋子里已有一个死人,小的已经受不了啦!现在又…”
那校尉眼睛一瞪,怒道:“这一个是我的朋友。”
汉子忙道:“啊!啊!那又不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