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
镜凛南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来了…
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镜水潏瘦枯的身体步伐沉稳,一步一步朝着镜凛南所在的书房迈去。
捏着枪指的手,紧张地微颤着,二十二年的恩怨,他想是时候了结了。
如果没有郁雪的死,也许他会原谅镜凛南。
毕竟在曾经,镜凛南是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哥哥,一母同胞的哥哥。
但是,郁雪死了。
虽然不是镜凛南亲手杀死的,但是这一切都是镜凛南间接造成的。
如果他不逼他,如果他没有给他注射那枚使他成为植物人二十二年的针剂,郁雪就不会被迫地承受后来的一切…
没有这一切,郁雪根本不可能自杀。
他们的女儿深深,也不会在年幼时就经历了那么多…
想到至今生死未卜的深深,镜水潏的黑眸闪过一丝悲痛。
他这个父亲,亏欠她太多了。
也不知道以后,他还有没有机会去弥补这二十年来欠下的疚愧与父爱。
镜水潏眨了眨眼眸,将所有的思绪掩于眸底最深处,再抬头时,那双深暗的黑眸只有坚冰似的冷意。
绕过一处转角,终于来到了镜凛南的书房重地。
像是知道他这时候抵达一样,门顷刻之间自动打开。
门内,镜凛南邪气的狭长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镜水潏。
在看到镜水潏瘦得几乎不成人样的模样后,他的猩红的眸底闪过错愕。
他的阿潏,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谁…
到底…是…
思绪,像是被什么扼住,戛然中断。
是他,是他自己…
阿潏的身体会变成这样,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二十二年前,他在找到阿潏后,强行地要带他离开,却被阿潏逃脱了。
被他追上之后,他给阿潏注射了含有晶片成分的新针剂…
阿潏会变成这个样子,恐怖是因为那个针剂吧?
镜凛南的神情,一下子苍白起来。
他盯着不断迈来的镜水潏的视线也变得游离而空洞起来。
以镜凛南对人体的了解与熟知程度,他几乎一眼就看到出了镜水潏是刚刚从长时间的昏迷中醒来…
他的肌肉,处于萎靡状态。
他的骨骼,也在渐渐地疏松。
他的脏器,也在不断地衰弱。
他的身体,已经渗染了浓浓的死亡气息。
即使后面得到非常好的治疗与调养,他的生命也不多了…
镜凛南高大的身躯,微微地僵直住。
他愣在那里,猩红的眼布满着不敢置信的悲痛。
“我这个样子,你很惊讶吗?”
镜水潏走到他面前五米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
这种如同看陌生人的淡漠眼神,一下子刺疼了镜凛南的心。
他的阿潏,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阿潏对他,一向温柔,即使不笑,但看着他的眉眼都是柔和。
他从来都不会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