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楠把车开市局大院，正想着如何开上速公路，余光却瞥到了市局对面的英雄广场。她心念一动，随即调转了方向。

他和他们的牺牲似乎改变了这个城市，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某幼儿园教师待，罚幼童愤怒的家长将肇事者痛殴一顿。

然而，他的名字，却永远镌刻在C市的记忆中。江亚被执行死刑之后，警方遵照方木的遗愿，将全案的真实情况向市民通报。人们在震惊于江亚的罪行的同时，也知曾经有这样一个警察，为了让“城市之光”彻底熄灭，不惜担当杀人犯的恶名，更甘愿用生命换取证据。

在这样的天气中，即使是驾车差，同样让人心情愉快。

今天，秋意盎然，天光大好。

只是连米楠自己都难以想象，如果能看到那双四十二码半，右脚略内八字的足迹，会有多么兴。

旁边的树枝也轻轻地摇晃起来，依旧泛着绿的叶片彼此着，在般的哗哗声中，她清晰的听到，那大的钢锭发阵阵轰鸣，像唿号，像怒吼，像鼓励。

在米楠的心中，寻找方木的下落，已经成了自己后半生唯一要的事情。然而，无论她多么努力，方木仍然杳无音讯。他似乎像一缕尘埃一样，彻底消失在这个城市的空气中。

暴力固然大，然而，更大，是勇气和彼此的原谅。在他离开的日里，温的光，毫不吝啬地普照整个城市。

你不想重新现，想必有你自己的理由吧。不这个理由是什么，你都要好好的，好好地。

米楠看看手表，站起来。刚迈几步，她想了想，又折返回来，试探着把耳朵贴在钢锭上。然而，他能到的，只是糙的锈迹和恍若无的寂静。

米楠把百合放在钢锭下的大理石基座上，仔细的摆好，然后绕着纪念碑，缓缓地走动了一圈。当她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始终集中在地面上的足迹的时候，不由哑然失笑。有些铭刻在灵魂的东西，无法戒除。无论是职业本能，还是情。

她回到大理石基座正面，蹲下，开始拭和清理。很快，大理石基座变得一尘不染，在光下熠熠生辉，镌刻其上的三个名字也格外清晰起来。米楠背靠铜锭，坐在大理石基座上，立刻到下温的温度和边有力的支撑。这让她到安全和放松。她曲起，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边走过的人。

中国刑事警察学校地辽宁省沈市，既是全国

米楠一直都知，方木有定期来这里拜祭战友的习惯。他也曾经在英雄广场等了很久，期待能在这里和方木再次相遇。然而，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这里有方木的气息，这就足够了。更何况，来英雄广场，也已经成了米楠的习惯。

米楠苦笑着摇摇。也许，她始终无法直抵方木的内心，就如同此刻，他不能味他的受一样。米楠下基座，转向广场走去。突然，一阵微风从后过，她立刻到衣襟在轻轻摆动，尾辫梢扫在脖上，仿佛有人轻轻住她的后背，推着她向前走。

某容院在向会员们收取额会费之后，关门大吉，店主逃之夭夭。

它还在那里。粝。黝黑。朴实。凌厉。

一切只是他和他们的选择。

方木在哪里？他是否还在人间？

米楠只是笑笑。她总觉得，方木依然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安静的生活着，依旧郁，依旧孤独，依旧在察一切罪恶的同时心存善念。

米楠在广场上随可见的动摊贩那里买了一束白百合，小心的捧着，向广场的中央的纪念碑走去。

断指虽然被证实是方木的，然而，尸的DNA鉴定结论却与方木不符。由于死者颅骨粉碎，容貌尽毁，直到起诉时，警方仍然不知这泡在福尔林溶中的尸的真实份。因此，在起诉书及判决书中，第七个死者的名字被代之以“无名氏”

一个份不明的女人暴毙街，怀疑死因为脑瘤破裂引发的脑血。

广场上新立起一个大的晶屏幕，正在转播当天的新闻。听上去。发生在这个城市的事情似乎与这个明媚的秋日格格不。

但对于生者而言，这比什么都重要。

时光飞逝，岁月更替。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秋日，沐浴在光下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人。偶尔有人从这里走过好奇的打量着大的钢锭和靠坐在旁边的年轻女人，或者停下脚步看看大理石基座上的说明文字。肃然起敬者有之，无动于衷者有之。大多数人都在短暂停留后，又匆匆而过，各自奔赴生活中的下一站。

人们似乎了解到这样一个事实，不这个城市曾经多么罪孽重，总有人肯以宽恕和牺牲去挽回它的清明宁静。在人人变成凶的当下，方木这个名字成为一段传奇。它代表先卸下的盔甲，先的笑容，先伸的双手。

发改委宣布将在近期再次提成品油价。

然而，没有人去留意那些令人不快的新闻。的确，为什么要让于己无关的事破坏难得的好心情呢？

在一年四季中，C市的秋天是最让人到惬意的，没有的躁动，夏的酷，也没有冬的苦寒。只有远的蓝天，的微风和平安喜乐的笑容。

米楠没有回，只是拳，加快了脚步。同时，潸然泪下。

一年后，方木依旧下落不明。所有的人都知，该对这个人说再见了。就像邰伟对米楠的劝解一样——如果他还活着，早就回到我们边了。

英雄广场上熙熙攘攘，很多市民都来到这里享受悠闲的秋日时光。平整的大理石地面上，不时有孩骑着三车，或者拽着风筝大笑着跑过。

然而，这并不重要，就像他和他们，从来不曾指望能在其他人记忆中占据任何位置，哪怕是小小的一角。

这对于法而言并不重要，即使死者份不明，江亚的故意杀人罪仍然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