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护士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恐惧，尖叫一声就跑病房。

分局长抓起电话，睛盯着屏幕，嘴里简单地下达命令：“去公安医院，把邰局长叫醒，带到分局来。”

更奇怪的是他的老婆。院第二天，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赶到了这里。看到他的时候，女人哭得昏天黑地。然而，和患者的领导谈了一次话之后，她就再没现过。

他并没有急于开，看了镜几秒钟，坛笑笑，似乎对这样的场方式很不习惯。

女护士以手掩，把一声惊叫生生地憋在了咙里。脑死亡者开说话——这不是活见鬼了么？

总之，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市公安医院。住院。三楼尽的病房。

“几号？”

画面里先是一只张开的手，接着，方木的脸了来。他向后看看，又调整了一下镜的位置后，转坐下。从画面中的背景来看，视频拍摄的地在方木的家里。

这个叫邰伟的脑死亡者，正圆睁双，直直地看着她。几秒钟之后，他竟然开问：“今天，是几号？”

听到方木的话和分局长的命令，杨学武已经惊讶得无以复加。他看看边平，后者面沉如，显然对邰伟没死这件事早已了如指掌。米楠和江亚则同自己一样，满脸震惊。尤其是江亚，双几乎要凸眶，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方木，上前倾，似乎想把他从电视机里拽来问个究竟。

方木突然停住了，眶也红起来。他低下，只能看到抿的嘴和突突动的脸颊。良久，他抬起，中闪烁着的光芒，

宣告自己的死亡，让方木也觉得有些黯然。他低下，似乎要鼓起勇气去面对这个事实。再抬起的时候，脸上是一丝勉的笑容。

邰伟反复看着这条短信息。其实，他在假装昏迷，暗示边平查看自己手机的时候，仍然不知这两个字背后的真实意图。只不过，邰伟信任方木，即使是睁睁的看着他向自己开枪。

“今天是2011年12月9日。现在是上午九。再过一个小时左右，我就会在太原北街的星克咖啡厅和邰伟见面。”方木顿了一下，神歉然“我会向他开枪，现场的视频监控系统会完整地记录案发过程。但是，我不是杀人犯。我用的是橡胶弹。我会朝他的开枪，可能会打伤他，但他不会死。而且…”

“一盒录像带。”分局长看看杨学武，又看看江亚，似乎仍然对这件事到难以置信“是方木寄来的。”

“打开他的手铐。”分局长指指江亚，对杨学武说“你带着他，还有米楠，到我办公室来，有东西给你们看。”

“从邰伟撞车打人的录像被上传至网络之后，我就知你会把邰伟当‘城市之光’的下一个目标。因为在你看来，杀死一个警察，更刺激，更轰动，也更能满足你的狂妄心态。但是，我不能让你这么。”方木的面平和，语速不急不缓“于公，我是个警察，邰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手里；于私，魏巍为了向我证明孙普从未消失过，把你调教成恶一样的人——已经有太多的人死去了，尤其是，你杀了廖亚凡…”

女护士从这个脑死亡者的腋下温计，看了看刻度，小声嘀咕了一句奇怪。

这死而复生的人从被里伸手来，拽掉了脸上的唿面罩，转间，竟坐了起来！

他晃了晃手里的录像带：“这也是方木的意思。”

方木，你要我的，我都到了。

一直盯着屏幕的江亚突然抖了一下，脸瞬间就变得惨白。

开机。邰伟连连动键盘，直到调取一条短信息。

这的确是个奇怪的家伙。虽然他已经被确诊为脑死亡，却一直用唿机维持着。而唿机上设置的各参数，例如压力比和气量什么的，和普通的脑死亡患者有很大的区别。而且在这几天里，患者多次现唿抵抗的情况——换句话来说，他似乎是有自主唿的。

观众们不约而同地发小小的惊唿，米楠双目圆睁，用手死死地捂住嘴，整个人也摇晃起来。

录像带是四天前寄的，收件人是分局长。杨学武把江亚铐在椅上，又环视了一下办公室里的人。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江亚上。边平、分局长、米楠，甚至江亚本人都死死地盯着那盒录像带。

“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看到这盒录像带的人，是分局长、边平、学武、米楠…还有你，江亚。”

方木轻轻地笑了：“如果这家伙看懂了那条短信的话，现在已经装死好几天了。不过，我还是得对他说——”方木收起笑容，颇为郑重地对着镜“——对不起了，兄弟。”

可是，你在哪里？

杨学武满脸不甘的盯着江亚，重重地“哼”了一声，抬手关掉了电源。

“十…十五号。”

亚挣扎起来，却丝毫不能阻止杨学武把通了电的电警伸向自己下的铁椅。

杨学武轻咳一声，待分局长转过来，就轻轻地向江亚努努嘴，分局长明白他的意思，决地说：“让他看！”

信息只有两个字：七天。发信人：方木。时间：12月9日上午1011分，也就是方木向他开枪的几分钟前。

方木没让他等太久，直截了当的揭晓了答案：“江亚，这是为你而设的一个圈。当你看到这段画面的时候，我相信，我已经被你杀死了。而且，我衷心地希望是这样，因为，这就意味着，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邰伟放下手机，看了看自己的，那一大片淤痕正在渐渐好转。抬看看窗外，光正好。

正在此时，讯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分局长打不走了来，看见手握电警的杨学武，脸一沉，低声喝：“收起来！”

邰伟没有理会她，一边四下寻找着，一边试图下床。可是，因为卧床数天的缘故，猛一起，前顿时天旋地转。他闭上睛，靠在床，立刻到冷汗布满全。稍稍适应了一些之后，他睁开睛，看到自己的手机正放在床柜上。

正想着，女护士无意中扫了沉睡的患者一。一瞥之下，她的心脏仿佛停止了动，手中的温计也“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断成了几截。

“当你们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江亚的脸搐了一下，仿佛想挤一个不屑一顾的笑容，然而，他的额上已经冷汗涔涔，那笑容比哭相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