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海忍不住问：“那你呢？”

里面是一些打印着文字的纸张和照片，罗家海逐页慢慢地看，眉越皱越，翻阅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看完后，又拿第一张纸，死死地盯住。片刻，他抬起，嘴打着哆嗦：

“吃了…”惊魂未定的罗家海讷讷地说。

罗家海茫然无措地拿着钢笔“可是…”

那些被抓住的外逃贪官都说逃亡的日无比痛苦，看起来，是真的。

“嘿嘿。”球帽笑起来“这几天憋闷坏了吧，哥们？”

矮小胖的姜德先此刻目光炯炯，好像一个志在必胜的将军。

从客厅到厨房要经过门，罗家海刚走了几步，就听见门锁咔哒响了一声。罗家海吓了一，到全的肌都僵了。他直勾勾地看着房门被拉开，球帽走了来。

“是啊。”

坐在飞驰的汽车里，罗家海打开车窗，尽情享受着晚秋时节的寒洌夜风。直到被疼了脸，他才想起发问。

忽然，前方现了一个小小的亮，随着那亮越来越大，车速也渐渐慢下来。罗家海知，那里就是目的地。

三个人正围坐在方桌前喝茶，听到有人上楼，都回过来。

楼上灯光幽暗，并没有摆放桌椅，而是一大片空地，铺着厚厚的米地毯，几个厚实的垫随意地扔在地毯上，中间的一张小方桌上，摆着一致的茶。这里简洁雅的氛围和楼下的油腻俗大相径。

“嗬，这么大的烟？”球帽用手在鼻下扇了扇。他看见一脸惊恐的罗家海，似乎觉得很好笑“没事儿，是我。吃饭了么？”

“这是H先生。”H先生朝罗家海友善地笑笑。

球帽显然跟他很熟“人都到齐了么？”

姜德先从方桌下取一个资料袋，递给罗家海。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计划跟沈湘有关。

其中一张照片上，沈湘独自拎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过路，眉微蹙。另一张照片上，罗家海和沈湘正走在校园里，沈湘挽着罗家海的胳膊，抬起跟他说笑着，而罗家海则微笑着侧耳倾听。

“到齐了。J先生也刚到。”

那天，看守刚刚走门去，姜德先就打开公文包，从一个信封里拿两张照片扔在罗家海的面前。罗家海下意识地去看，只扫了一就愣住了。

这是最让罗家海到迷惑不解的一句话。事后他回忆起那些照片的细节，意识到第一张照片里沈湘拎着的其实是一大袋香皂和浴，而另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毫无疑问是他们恋的时候。他想起沈湘曾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都别问。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的！”

看起来，这是那在路边随可见的本地风味餐厅。从门前停放的二三台车来看，似乎生意还不错。球帽锁好车门，示意罗家海跟他去。推开门，里面却是空空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大的男坐在吧台后看电视，一见有人来，他也站了起来。

“你…你是…”

球帽，转示意罗家海跟他上楼。

“我们这是去哪里？”

这天，罗家海很晚才吃饭。晚餐是一袋速冻饺。罗家海只吃了几个就咽不下去了，翻一包烟来慢慢地。他并不会烟，可是又无事可。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似乎想了些什么，又好像大脑一片空白。面前的饭碗里满了长长短短的烟，空气也污浊不堪。罗家海想打开窗换换空气，可是又不敢，想了想，起去厨房开油烟机。

“到了你就知了。”球帽不时盯着倒车镜，显然不想多说，罗家海也不好继续再问，只能默不作声地看着汽车从市中心渐渐驶城郊。

不得其解。

跟踪者是谁？是不是拍摄者？姜德先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每次我去洗澡，或者去买东西的时候，总觉有人在跟着我。”

“我？”球帽摘下帽，一五颜六的发“你可以叫我T先生。”

“走吧，我带你去走走。”

如果一个人的脑反复思考同一个问题的话，他不会越来越灵光而是会越来越麻木。罗家海宛如行尸走般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吃饭、看电视、思考、睡觉。在日复一日的幽禁中，他到自己正在慢慢地锈蚀。偶尔，他也会掀起窗帘的一角，看下面的车龙和人涌动，从天微明到华灯初上。

“没有可是！”姜德先厉声说，走廊里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一切都是为了沈湘。你懂么？”

灯火辉煌的城市已经完全消失在后，路两侧是看不到边际的菜地和麦田。汽车仿佛一个提着灯笼的游魂野鬼，在一条没有终的路上飞速行。

“姜律师我就不用介绍了吧。不过在这里我们都叫他J先生。”姜德先笑着挥挥手，示意罗家海坐下。此时，楼下的灯一一熄灭，大男也几步跨上楼来，他把楼梯两侧的木板横拉过来，完全挡住了楼梯。这样，楼上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拿着。”他拧开钢笔帽递给罗家海“一会你用这个在我的脖上，挟持我去。得用力啊，见血了也没关系。记住，门的时候要掉转，把我对着瞭望塔，尽量躲在我后面。只要上了车，一切都好办了。记住了没有？”

“这是Q小、Z先生。”球帽为他们逐一介绍，Z先生是一个30多岁的男，着镜，颇有些书卷气。而Q小是唯一一个坐在小凳上的人，衣着随意，看不年龄。

一切都是为了沈湘？

“教化场？”

“还是先给他看看资料吧。”Z先生对姜德先说。

罗家海坐在一群名字怪异的人中间，气氛一时有些沉闷。Q小给他倒了一杯茶，罗家海谢后端到嘴边，犹豫了一下却没敢喝。大家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