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腕，了白的，这给我一个自己是被扎成的印象。后来我就把自己的和这个印象连系起来了。我喜女人芬芳的气味，但是又想掩饰自己淋淋粘糊糊的本质。这说明对我来说，还没有成熟。它像树上的果一样，熟了才能吃。

我和姓颜的大学生坐在树丛里，并排起膛来。我有两片久经锻练的大肌，她有一对光细的房，朝上着，是粉的。后来她拍拍我的说：“算了。别比了。都好的。”

我和姓颜的大学生去游泳，直到天黑以后。天黑以后远灯火阑珊，河就像一亮油。她让我抱着她，我就抱着她，在黑暗里嗅她的气味，晚上她上有一温的气味。然后我就说：该回家了。然后我们就骑车回来，这个季节，晚上的风是的，就像夏天小河沟里的，看上去黑糊糊而且透明，但是踏去却到温得人意外。走到接近村的地方，听到人声模糊。我爸爸要是知我和一个大姑娘混在一起，非把我揍扁了不可。人家要是知她和一个十六岁的男孩混，也要把肚笑破。但是要问我爸爸为什么要揍我，或者

在豆腐厂里X海鹰问我有关姓颜的大学生的一切，我告诉她说：我不记得她姓什么，我更不知她叫什么，我和她只接过吻。这简约的待使她如坠五里雾中。有时候她说：你和这个姓颜的大学生一定过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你不敢讲！我听了以后无动于衷。有时候她又说：本就没有这个人，是你胡编的——现在编不下去了罢。我听了还是无动于衷。作为一个讲故事的人，我是个制造悬念的大师，简直可以和已故的希屈柯克相比。尽我已经不再说什么，但是已经说过了一些。这些说的话是不能收回了。

我在革命时期的第一个情人，就是那位姓颜的大学生，上有一油糖的气味。所以她又可以叫有太妃糖气味的大学生。这一在汗时尤甚。我第一次看见她时，她的发上带一金黄，这颜可以和二十年后我在法国尼斯海滩上看到的颜相比。当时有个女人向我要一支香烟。当时金黄的太正在逃讠上化，海面上也罩着一层金。那个女人赤着上，浑上下与光同。我给了她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支，火时才发现把烟叼反了。与此同时，我老婆对着我左边的耳朵喊：你痴了！对我的右耳朵喊：你呆了。她的气味又可以和后来我在国注册学籍时所遇见的新生们相比，那些疯丫在办公室里嘻嘻哈哈，带来了各各样的香气，有的像巧克力，有的像刚炉的法国角面包，有的带有香，就像尚未开放的玉兰，带一清淡的酸味。每次看到我时，她都微微一笑，说：你这小坏又来了。然后就帮我把扯掉了的扣上。那时候我总是爬排到他们那里去，所以扯脱扣的事在所难免。后来我把扣用铜丝绑在衣服上，并且在衣襟里衬上一钢条。这样了以后，扣就再也不会扯脱了。那时候我只有十五六岁，还是个小孩。

我小的时候，天气经常晴朗，空气比现在好。我背着书包去上学，路上见了漂亮女人就偷偷多看她几。这说明我一也不天真。我从来就没有天真过。

8

其实我和那个姓颜的大学生还不止接过吻——我当然记得她姓什么叫什么，但是不知记在什么地方了，现在想不起来——整个六八年她都在学校里。当时拿起笔刀枪已经全伙复灭，只剩了她和我是网之鱼。

我对女人抱的期望一直不，但是姓颜的大学生是个例外。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该像法国那位风华绝代的杜拉斯一样，写一《情人》来。如果不去写小说，也该与此类似的事，因为她和X海鹰不一样，是个天才。有些事情男人不来，因为这不是我们的游戏。但是她和别的人一样，只是叫我失望。连她都自甘堕落，我对别人更不敢存什么希望。

我们院里当时有好多红卫兵派别“拿起笔刀枪”是很小的一派，动武的时候也经常于被围的状态。但是后来他们最倒霉，被抓起来判了徒刑，分时，每个人都被送到了穷乡僻壤。这是因为算了总账——他们这派打死的人最多，毁坏东西也最厉害，这两件事都和我有关系。我们那座楼里打满了窟窿，原来的走门窗全都不存在了。而且他们一面拆毁，一面加固，终于把一座二十世纪的住宅楼改成了十五世纪的城堡，甚至是东非草原上的白蚁窝。后来把它恢复原样时，了比当初建这座楼还多三倍的钱。后来上面把他们集中起来办学习班，让他们待谁叫这么的，他们没把我说来。因为说来也没人信。我早就对他们说过，我就帮你们打仗，别的都是你们自己的事。

那一年天开始，我常和姓颜的大学生到运河边上去游泳。当时那里很荒凉，到是野草。天是蓝的，我和姓颜的大学生之间话不多。她到树丛里换衣服时，让我在外面看着人。姓颜的大学生肤白晰、稀疏，灰的就像小驹的嘴一样，房很丰满。脱掉衣服时，就像煮熟的剥下，白来。尤其是摘掉那个壳似的罩时，就更像了。在灰蒙蒙的树从里，她是一个白的奇迹。而且刚脱掉那些累赘的衣服时，她上传来一酸酸甜甜的信息。我换衣服时，她有时盯住那个导致我被称为驴的东西看着，但也是不动声。到了里就不停地游起来，从河这边游到河那边，一游就是十几趟。然后爬上岸来，在河边上坐到天黑。姓颜的大学生嘴变成了紫，发上好像抹了油，睛里充满了油一样的光泽。我们俩之间一都不熟，只是互相需要。她告诉我说，如果不来游泳，就坐立不安。我想这是因为她心里很烦。她又告诉我说，我好像只有五六岁的样，和我在一起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觉得是个好现象。年龄小一，就可以多活几年，难不好吗？

当时上面派人驻学校，把武斗队伍都解散了，把都抓走了，别的人关起来办学习班，追查武斗里打死人的问题。只把她一个人剩在外面，等待下乡。这大概是因为上面觉得女人不会打死人——领导上实在缺少想像力。后来她经常找我和她一起去游泳。不好意思到家里来找我，在楼下和自行车站在一起，摇着车铃。游泳时她对我说，我们就像一群小鬼，大人不在家就胡闹了一通。现在大人回家了，就把我们收拾一顿。我答应着“是呀是呀”心里却在想：这是你们的事，别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