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公寓跑下楼梯。两个女人追他一直追到门厅里。他拼命往外逃时听见她们的脚步渐渐落后最后完全停住了。随后他听到头顶上传来哭声。他回头从楼梯口往上望去看见内特利的妓女缩成一团坐在楼梯上双手捂着脸正哭得伤心呢。而她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异教徒小妹妹却正十分危险地把身子趴在楼梯扶手上一边兴高采烈地朝下冲他大叫“畜生!
畜生!”一边朝他挥舞着切面包刀好像那是一件使她兴奋不已的玩具她正迫不及待地要试试它呢。
约塞连逃了出去。可即使当他逃到了大街上时他仍不时担心地回头望望。街上的行人目光奇怪地打量着他这就使他更加害怕起来。他紧张不安地快步走着心里直纳闷自己外表上有什么地方会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呢?他觉得前额上有个地方很痛便伸手去摸结果手指头沾了粘糊糊的一层血这下他才算明白了。他用手帕轻轻擦了擦脸和脖子。不管擦到哪个地方手帕都会沾上一块新的血污。他满头满脸都在流血。他急忙跑进红十字会大楼奔下两段极陡的白色大理石楼梯来到男洗手间。在那儿他用冷水和肥皂擦洗干净裸露在外面的无数处伤口理平衬衣领子梳了梳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张青一道紫一道伤痕累累的面孔。此时这张面孔正从镜子里张皇失措、惊恐不安地冲他眨着眼睛。她究竟要把他怎么样?
他走出男洗手间时内特利的妓女正埋伏在外面等着他呢。她猫腰躲在楼梯底下的墙边手中紧握着一把闪亮的银制牛排切刀像只老鹰似的朝他猛扑过来。他敏捷地抬起胳膊肘使劲一顶正好击中她的下胯。她翻了翻眼睛就要倒下去他及时拉住了她轻轻抉她坐到地上。随后他跑上楼梯跑出大楼在城里花了三个小时找到亨格利·乔这才得以在她再次找到他之前离开罗马。直到飞机起飞后他才感到自己真正安全了。当他们在皮亚诺萨岛着6时内特利的妓女穿着绿色的工作服假扮成一个机械师手握着牛排切刀就在飞机旁边等着他呢。她举刀朝他的胸口刺来幸好她的皮底高跟鞋在砾石地面上绊了一下摔了一跤。约塞连吃了一惊使劲把她拉上飞机使了招双重锁臂勾腿摔跤法把她一动不动地制服在地板上。与此同时亨格利·乔通过无线电要求指挥塔台允许飞机返回罗马。在罗马机场上亨格利·乔连火都没熄约塞连把她从飞机上往机场跑道上一推飞机立刻就起飞了。和亨格利·乔一起步行穿过中队驻地往他们自己的帐篷走时约塞连屏注呼吸警惕地盯着每一个人影。亨格利·乔则表情滑稽地一直盯着他。
“你能肯定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不是你想象出来的吗?”过了一会亨格利·乔犹犹豫豫地问。
“想象出来的?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不是吗?你不是刚刚把她送回罗马吗?”
“也许这也全是我想象出来的。她为什么要杀死你呢?”
“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也许是因为我打断了内特利的鼻梁骨也许是因为她听到这消息时我是唯一在场的可以供她泄怨恨的对象。你认为她还会回来吗?”
那天晚上约塞连在军官俱乐部逗留到很晚才回来。他一边往自己的帐篷走一边机警地用眼睛四下里搜寻内特利的妓女。他看见她乔装成皮亚诺萨岛农夫的模祥手里握着一把切肉刀藏在山坡下的灌木丛里他停住脚步蹄起脚尖无声无息地绕到她的背后一把揪住她的后背。
“放开我!”她一边愤怒地大叫着一边像只野猫似的挣扎着。
他把她拖进帐篷扔到地上。
“嘿出了什么事?”他的一个同帐篷伙伴迷迷糊糊地问。
“看住她等我回来。”约塞连把他从行军床上扯下来推到她的身上吩咐了一声便往外跑。“看住她!”
“让我把他杀了我就让你们每个人都玩一玩”她提议道。
其他几个同帐篷伙伴看到是个姑娘就都从行军床上跳下来想让她先跟他们大家玩一玩。约塞连跑去叫亨格利·乔那家伙正像个娃娃似的呼呼大睡呢。约塞连把赫普尔的猫从亨格利·乔的脸上拿开把他摇醒过来。亨格利·乔迅穿好衣服。这一次他们俩把飞机一直往北开深入到敌人后方之后再折回进入意大利领空。飞机飞越一片平原时他们把内特利的妓女绑到降落伞上从应急出口推了下去。约塞连确信自己终于摆脱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当他回到皮亚诺萨岛走近自己的帐篷时从路旁的黑暗中突然跳出一个人影把他吓得昏了过去。他醒来时现自己坐在地上只好引颈待毙想到那致命的一击即将带来的平静他几乎有点高兴了。可是一只友好的手把他搀扶了起来。原来是邓巴中队里的一个飞行员。
“你怎么样?”那飞行员轻声问道。
“挺好”约塞连回答道。
“刚才我看见你摔倒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我想我是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