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着,身边还有其他人。
刚刚经过一场恶战,大家的状况都不太好,最忙碌的是成卫,不停手地替几个受伤的人包扎治疗,最重的是大师兄,半个身子都是血,还硬撑
着不肯进屋里去躺下,就连成平都挂了彩,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一道刀伤。
但是老天保佑,他们都回来了。
易小津看到成平身上的血脸就白了,刚才还能死拽着我一起好好地奔回来,这时却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幸好成平动作快,一长身搂住了她,两个手才碰到一起她就哭了,眼泪哗哗的,决堤那样。
成平就无奈了,那么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刹那间变黑了一半。
成卫比他更无奈,摇着头道:“能不能带着她到别屋去哭吧?这儿还忙着呢。”
易小津抬起头,眼泪还是止不住,边哭边说话:“盟,盟主,平安的头发…不对,皇帝,皇帝来了…”
她哭的口齿不清,前半句还算完整,后半句就全部淹没在呜呜声里。许多人都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成卫还在问:“平安的头发怎么了?”
只有文德抓住了重点,立起来问:“你说谁来了?”
我慢慢地抬起头来,烛光在我眼前跳动,带着所有的一切都是摇曳不定的,就像东门外铺天盖地的黄色旌旗。
我开口,代替易小津回答文德的问题。
我说:“师父,是我皇兄来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文德眉峰一动,然后道:“此她已无我们可做的事情,成卫,他们的伤势可容得现在动身?”
成为还没说话,伤得最重的大师兄已经挣扎着椅子站了起来“师父,我没问题。”
成卫扶住他,又转过头道:“有马车就行。”
“那好,小津,你去找马车,我们即刻离开。”
易小津擦干眼泪点头,转身就去了,所有人几乎都是立刻起身,大师兄被人扶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按了我的肩膀,声音虽然虚弱,但仍是
坚持着道:“不要怕,小师妹,我们一起回庆城山去。”
我想点头,但是身体像是被什么莫名的力量控制着,怎样都不能移动分毫。文德也走到我的身边,静静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开口,声音几乎就在
我的耳边
他说:“平安,你可看到,那个是他。”
我原本的静止就突然地碎裂了,只知低头。
文德再看我了一眼,没有说下去。
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然后是易小津的惊呼声:成平脸色一变,几乎是立刻纵身跃了出去,大家一同回身,只见大门外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不知来了多少人。
文德白袍一起,转眼已从我身边去到了所有人的前方,成平立在他的侧边,伸手将易小津拉到身后,有马蹄声在火光与寂静中缓缓而来,长长的黑影两边是无数人的匍匐在地。
做爱马上的人一身明黄,还未停下便有人匍匐着上前;用脊背弯出一个平整的踏脚来等候他落脚。
那人却不着急下马,仍旧高高地坐在那里,目光扫过院子里每一位立着的人,我听见暌违已久的尖利嗓子“大胆!皇上驾到,尔等还不跪下!”院子里无一人回应。
马上那人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哎,这几位壮士适才守城有功,休得喧哗。”
那太监就立刻趴到了地上,一跌连声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帝并不多看他一眼,仍是吧目光落在我们这些人身上,片刻之后忽然一小,春风拂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