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皱眉：“娘娘虽不仙界正藉，却受众仙敬佩。你有娘娘血脉，即使以前未曾觉醒，也自与那些妖云泥有别，怎可混为一谈？”

他只余一缕残魂，浑浑噩噩，只知凭本能向无尽海疾飞，浑不知后已发生了这许多事。转之间，他已跨过茫茫无尽海，停在了海中央那耸立了不知几千年的孤岛上。

一并未起，而是反问：“可是有件事，我想了一千八百年也没有想明白。既然不必忍耐，为何主人始终置局外、坐视不理呢？”

一的残魂单膝跪地，垂首：“一有负主人期望。可是一千八百年前我能够忍得下，一千八百年后，我却无论如何也忍不得了。”

无尽海主人不答，只向远方一指，问：“你来看，那里都有什么？”

苏姀脸上微红，支吾：“他…嗯，这个…有什么好去看的？”

风仰天长笑三声，方：“即便我法宝尽，法力只余小半，你又有赴死之心，可你就杀得了我吗？”

此刻的一已然到了无尽海。

风面数变，内心挣扎，却终是放心不下顾清，于是向青衣冷笑：“好！你很好！”说话间，他足下仙莲旋动，向青墟方向徐徐飞去。

一若有所思，然后苦笑：“我现在知了，能知自己为何会想不明白，原来也是境界。寒冰狱中那人原来早就知了自己为何会看不穿，我最终还是较他差了一筹啊！可惜，一今日明白，已是有些晚了。”

苏姀面冰寒，脸上从来不去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双眸充溢杀机。她无片缕，将一个天下无双的胴**地现于世间。镇妖塔中尽是天火，又有什么衣服法宝能够抵抗得住天火灼烧，当然尽数化作灰烬。

突然涌现的大团天火雷电之中，苏姀徐徐升起。

青衣叹：“我们争这个也争不结果来。青衣忘不了本，不有谁的血脉，都不过是个小妖而已，过去是，现在也是，没有今后。而在上仙中，无论是人是妖，都不过是些蝼蚁罢了，又怎会去蝼蚁们会想些什么，些什么？只打杀便是。可是在蝼蚁中，或许另一只蝼蚁便过了天，过了地。青衣呢，就是这样一个蝼蚁而已。”

青衣淡：“杀不了你，也能让你元气大伤。那时候，你是想只靠着青墟的人来守护顾清不受打搅吗？哦，对了，似乎你已经下山很久了呢。这么长的时间，会不会有什么客人想去拜访一下你的顾清呢？”

青衣：“当然不会好，可也不见得坏，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吧，直到该睡去的时候。叔叔还是老样，闷在那个小岛上不动。要不…去无尽海去看看叔叔吧，陪他说说话，我想他其实无聊的。”

见风回，青衣也即收了混沌鞭，依然恬恬淡淡地微笑着，：“日后上仙想打想杀，尽来找青衣便是。”

世费三年时光方始祭炼而成，虽然威力远不及仙界的镇妖塔正，可放在这里别人也收不去。就算是真有人有此大威力能够收了此塔，谁又敢这样？而那只天狐，在自己引来的九天紫雷灼炼下，能够支持到自己回来亦算不错了。

风哼了一声，更不回，只向镇妖塔一指，要收回这件法宝。至于苏姀，想必已被炼成灰了。

青衣摇了摇，：“上仙看错了，青衣不过是一介小妖而已，与上仙追杀的妖邪还很有渊源，原本就是一家。”

青衣右手指着风，指指尖伸一藏青的鳞鳞长鞭，鞭梢多了个麒麟兽首，一颗颗锋利的麒麟牙距离风咽不过七寸。

镇妖塔忽然传一阵细微的喀嚓声，随后不时有细丝般的紫火从塔中透，远去的风心中一动，暗叫不好之际，但听一声响，镇妖塔已炸成无数碎片！

无尽海主人：“所谓朝闻，夕死可矣。你可以去了。”

那个千年来安坐不动，悠然望着海天尽的无尽海主人终于开了，他的声音即不亢，也不低沉，而是温和圆，从四面八方而来，无论你在何，都如同在你旁边讲话一般：

青衣轻叹一声，面对风升腾的杀气，混沌鞭却未有分毫动摇，略有些疲倦地：“是的。不过我…不想杀你，杀了你又能怎样呢？所以你回去吧。”

过得片刻，初时的羞涩去了，苏姀忽然意兴阑珊，叹：“唉，看了又有什么用，他还不是那个样？这次我也是大意了，以为有一跟着我那个笨徒弟就不会有事了，没想到这个谪仙居然如此厉害。说起来，这次一也毁了，可他不还是什么都不打算吗，我又何必去呢？”

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目力可及的尽，茫茫天海联成一线。一便：“有天，有海”

对于苏姀，青衣也不知该如何劝，既然是她自己，又何尝快乐了？

她上仍是素素淡淡的青衣，没有什么多余的饰，恬静温柔的气息一如往昔，正是云游天下的青衣小妖。但在风中，青衣下实际上是大的蛇躯，盘在空中。蛇鳞上隐现古拙云纹，纹理上光华隐隐，就此将她托在空中。她那少女姿，不过是个简单的幻术而已，可以骗骗世间凡人，当然瞒不过风睛。

谁知他连运三次神念，镇妖塔却是动也不动。风此时已分明应到有数烈妖气潜青城山附近，虽然面上平静，心内却是焦燥，当下加运神念，命镇妖塔炼化完天狐后自行返回，自己则带一路紫雷，疾向青墟飞去。

一再拜，然后一缕残魂化烟飞散。

风面缓和下来，徐徐：“原来是女娲娘娘的后人，难怪天资无双。你上的是贵胄之血，何以要来阻我锄灭妖邪？”

风双眉越锁越，：“也就是说，你一定要阻拦我了？”

“这世间有人曾，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一次的事没有必要去忍，其实一千八百年前也可以不忍，所以你没有错什么，起来吧。”

青衣本是初次与苏姀见面，不过早就听过了苏姀的许多往事，她又是冰雪聪明，阿姨两字本已到了边，却是生生地被换成了。

苏姀早看到青衣，当下不急答话，先运神识将方圆数里扫了一遍，确定无人无妖，方望向青衣，好一会才叹：“原来是你…近来可好？”

仙莲刚旋动半周，连气势都未蕴满，忽然停下！风缓缓回，双目神光四溢，盯住了不知何时现在自己后的青衣少女。

无尽海主人笑了笑，：“你不明白，是因为你只看到了天，看到了海。若你能看到海天之外，回之始，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