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飕飕的寒风扑面影响。
黑影在琼楼玉宇间穿梭,幽暗的身影闪动着森冷的寒光。这个方向笔直而去,正是大司马霍光的府邸。
大司马府邸内虽然光亮耀眼宛如白昼,可是四周的摆设却与一般富豪人家的装饰相去不远。霍光与霍去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他和卫氏一族没有血缘关系,因而能躲过戾太子之乱。霍去病死时二十四岁,职位已经到了大司马一职,霍光由于哥哥的关系,仕途虽然并没有飞黄腾达,但是他深知自己是靠着哥哥的庇荫才能在官场中生存,所以一路小心谨慎缓缓走来,终于也能位及人臣。
霍光手中拿着简册,观看各地传来的军情。霍光并不是天生的军人,他的军事能力充其量只能当个军曹。不过他善于听取属下的意见,奉命出征几次,虽无赫赫功绩,却也打胜过几场战役。温文儒雅的长相,瘦长的身形,一点也看步出来他是手握兵权的军事大臣。
偏厅的走道上,一个婢女扶着一位珠圆玉润的贵妇人跚跚而来。妇人身上华丽的服饰和霍光身上素的衣衫相较之下,霍光看上去像是个门房之类的杂役。
霍光放下手中的简册,站起身来扶着夫人坐下,接着对婢女道:“你去帮我倒杯茶。”
那婢女屈膝一福,急急忙忙转身而去。
霍夫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开口埋怨道:“相公何必对底下的人如此客气?这些下人都不识相,非得主人出声才懂得做事,会变成这样,都是相公平日娇纵的缘故。”
霍光坐下捋须一笑,道:“是我要她们别来吵我的,何罪之有呢?对了,刚刚上官夫人来做什么?”
霍夫人得意的笑道:“我们官大位重,攀亲的人络绎不绝。上官杰的夫人说道他们家安儿已届弱冠之年,问我有哪一家的姑娘才德并重,相公想想,她为了什么目的而来?”
霍光笑了笑道:“我们女儿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给她找个亲家。不过夫人可别一意孤行,也要听听女儿的意思才好。”
霍夫人鼻中哼的一声,道:“女孩儿家有什么主张?刚刚上官夫人走了进来,我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霍光表情困惑的道:“夫人指的是?”
霍夫人瞪了丈夫一眼,道:“我们家虽然贵为大司马府,可是屋子里与寻常人家没什么两样,这种装饰,怎么显得出我们家的权势尊贵。”
霍光微笑的摇了摇头,道:“我早说过富贵荣华转眼过,若不是我们一向洁身自爱,能躲的过一波波的争斗吗?其实外表的矫饰并不重要,罪要紧的是内心的修持。”
霍夫人听丈夫又来这一套平实的理论,气的粉脸通红,起身一踱足往内室走去。
端茶来的婢女看到夫人气呼呼的走进去,呆立在门口,手足无措的看着霍光。
霍光走过去取过杯子,手一挥,道:“这儿没事了,你快去服侍夫人吧!”
夫人自小生长在富贵之家,不懂做人处事之道。霍光一向容忍惯了,除非大事,否则他在家里都是逆来顺受的。
霍光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杯子欲饮之,忽然寒光一闪,波的一声,杯子瞬间破裂,接着夺的一声,一支短剑直直的插在门柱之上,看来是有人掷短剑射破杯子。
霍光大风大狼见多了,虽然受到狙击,他脸不红气不喘,不疾不徐的道:“阁下夜闯寒舍,究竟有何要事?”
屋顶上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突然间吒喝声大做,由屋顶上落下数人,前庭里风声猎猎,刀剑碰撞之声此起彼落。
霍光对于这种事情似乎心中早已有数,对于前庭里的争斗,他似乎没有感到多大的震惊。只见他慢慢走出大门,双目注视着庭院里飞舞穿梭的四个人。
宽敞的中庭里,两个黑衣人和两个穿着卫士服装的持剑汉子斗的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