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不禁的掩唇笑了起来。
张彭祖哼了声,悻悻的道:“那边那个穿紫衣的,他叫金建,是前车骑将军金日磾的第三子,现任驸马都尉兼侍中…边上的那三个人应该是他的兄弟,我没见过。”
“哦,三公子呀!”王意眯起眼,金建的相貌长得倒也不丑,只是和他旁边站的那一位比起来显然就逊色多了——金氏兄弟的血统中有一半属于匈奴,是以兄弟几个身材都比较高大。虽然她十分中意具有大丈夫气概的男子,但对匈奴人却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要去调侃张彭祖“驸马都尉兼侍中,年俸可不少呢,金三公子还能欠你这位张三白衣的钱?”
张彭祖气得鼻翼翕张:“你懂什么,没见识的小女子。前阵子我去斗鸡,那小子明明输了,却赖账不认,哼。”王意敛起笑容,冷道:“斗鸡走马,那是你们官家子弟才玩的赌钱游戏,像我们这等没见识的小女子自然只能在家玩玩儿戏罢了。”
张彭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把这位平时看起来娴静温淑的王姐姐给得罪了,王意发一次狠那可比许平君发十次还了不得,他赶紧作揖赔礼,学着刘病已的样儿说尽好话,可王意背转身只是不作搭理。
许平君走路的样子十分奇怪,没等到她到跟前,刘病已便停下了交谈,转而问道:“怎么了?”
她赧颜一笑:“好像刚才跳车的时候崴到脚了。”
他蹲下:“哪只脚?”
“左。”
刘病已撩起她的裙裾,风从裙摆下倒灌进来,空荡荡的裙裾下凉丝丝的一阵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许平君感到又羞又臊,急忙缩脚:“其实没什么大事…”
“别动。”他一把抓住她的脚踝,裙裾撩起,露出一截白玉似的小腿。许平君被他这么一拉,单脚着地没能站稳,人向右晃了晃,不过没等她摔倒,有只手便悄然托住了她的手肘。
下意识的往右扭头,抬头正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眸,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只是瞳仁的颜色太过黑不可测。她愣忡良久也没反应过来,身边的这个少年有着一头乌亮的黑发,束发的是根白玉簪子,白润无暇,头发与玉簪之间交相映衬,就如同他的眼睛一般格外让人过目难忘。少年的个子很高,虽然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可他的身高明显已经超过了刘病已大半个头,即使是同龄人,想必也很少有他这种鹤立鸡群般的挺拔身材。
许平君余光瞥到他身后站着的另外三位少年,心里迷迷糊糊的想,这是打哪里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出类拔萃的人物?
她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于刘病已在底下连问数声:“疼不疼?”她都没有听进去半句。刘病已仰头,恰好看见她一副傻呆呆望着金家老大的木蠹表情,没来由的他心里的火就窜了上来,虎口用力一捏,平君随即“哎哟”一声惨叫:“痛死了,病已你轻点呀!”
刘病已站了起来:“你还知道痛啊。”
平君二话不说抓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圈牙印:“疼吗?”
病已甩手,忿忿的说:“这是我的手,不是猪蹄。”
平君朝他一瞪眼,抬起左脚晃了两晃:“这是我的脚,也不是猪蹄!”
身边那人嗤的轻声一笑,笑过之后又马上以袖掩面化解自己的失态之举,看得出来他的修养极好,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股常人少有的高贵气质。
许平君从未接触过这类男子,在她身边见惯了像刘病已、张彭祖这样疯疯癫癫没个正形的少年,这般举止斯文,言行内敛的人倒真是第一回见识。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嘴里不由自主的飘出一句:“嗳,你长得可真好看。”
话说出口,那少年愣住了,眼神惊讶之余又带着一丝好奇,不禁也低下头打量起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女孩来。
刘病已在边上“嗯哼”声,打断两人的对视,替他们彼此介绍:“这是我妹妹平君,这一位是金陵金大哥。”
许平君目光闪烁,低低的叫了声:“金大哥。”双靥飞起两朵异样的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