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踉跄退后的人影,正是雷一金与“毒一笑”范禹。
范禹已不似先前那样萧洒了,面孔已变得惨白而豪无血色,喘息如牛,头顶大汗如注,雾气腾腾,但是,双目却怒瞪不瞬,充满怨毒的凝视着他的敌人!
在“血刃掌”的恢宏神威下,虽然已将天下的掌法中同为一绝的“血魔掌”震退,但是,雷一金本人却也挪出了三步,方才拿桩站稳。
这时,雷一金与范禹二人,俱皆紧闭嘴唇,在急促的片刻中,二人均急速地调运着体内波荡甚剧的真气,随时都在作另一次拼斗的准备。
雷一金寒森森地一笑,目光凝注范禹道:“范禹,你使的可是“血魔掌”?
此刻,范禹也睁开了双目,低冷冷地道:“不错,娃儿,你可是怕了。”
雷一金寒森森地一笑,道:“在下行道江湖迄今,尚不知道‘怕’字是何物,因适才见你使用‘血魔掌’,想必与‘邪剑’必有源?故才一问!”
问字甫落,只听得一阵极为寒冰的语声道:“老夫皇甫仁,人称‘邪剑’,范禹就是我不成材的徒弟,多蒙‘龙图修罗’的传人教诲,老夫感激不尽,不少得要称量一下你这南刀的传人究意有多少斤两?”
话声甫落,人已来到斗场,雷一金看他行走身法,不由暗赞道:“好一个‘缩天地为一指’!”
此刻,皇甫仁已低冷地道:“禹儿,拿我的剑来。”
范禹得意地一笑,默默地走了。
皇甫仁语声虽低,但雷一金却听得十分清楚,他急速地忖道:“看来皇甫仁那老煞星要亲自出手了,他的武功不知是否较当年更有精进?唉!看样子,将是一场惨烈的杀伐了…”
一股使人颤悚的凄怖感觉,在冥冥中如幽灵般无形地侵人每个人的心房,这种感觉,其深刻寒瑟是无与伦比的。
当着面前每一张残酷而没有表情的面孔,隐约中,仿佛有一个低沉而苍老的语声在雷一金耳边响起:“金儿,行道江湖,不可滥杀无度,但是十恶不赦者又当别论,若对方要取你的性命时,那么,不必迟疑,你可以用最狠毒的方法,先取去他的生命!”
雷一金全身机伶伶地一颤,他内心低叫:“恩师,弟子永远不忘你的教诲…”
此刻,范禹已取来了邪剑,那是一柄形式古怪的“血齿剑”!
雷一金已在这片刻之间做了一个决定,于是,他缓缓踏前一步,镇定而深沉地道:“前辈,今晚之战,是否由我两作一次决定性的胜负,其余的可否让他们就此罢手?”
他这句话,问得奇突,邪剑皇甫仁闻言之下不由微微一怔,但随着又残忍地尖声道:“小辈,‘抱虎庄’岂是如此容易受人欺凌,‘神龙教’又岂能如此受人侮辱,今夜,何止你一命,凡进入本庄的人都要躺下。”
雷一金平静地、不怒不气地道:“没有回转的余地?”
“邪剑”皇甫仁轻轻抚了一下他穿着的黑衫,冷酷地道:“废话!”
雷一金古怪地一笑,面对邪剑皇甫仁道:“这是你在逼我,我要你‘神龙教’付出最高的代价!”
邪剑正想训斥雷一金,而就在这时,几乎是一道闪电,寒芒暴闪中,四条人影已摔出三丈外!直到那四条人影落地之时,惨叫声才如狼哞般响起,那溜银色的光华,已毫未停留地将飞入场上的四位赤衫人逼于刀下,人不动了,看来他们是永远也不能动了。
原来,雷一金已下定决心:“以血还血,以杀止杀”他们得到邪刀皇甫仁的答覆以后,猝然旋出的正是他“龙图刀九式”的绝招!
在他疾如电光石火的蓦然出手中“毒一笑”范禹登时斗了个手忙脚乱,首尾难顾。
“邪剑”皇甫仁冷森的瞳孔,现出两股前所未见的煞气,他是真的气极了,邪剑跟龙图修罗是同一时期的人物,江湖有人称之为“南刀、北剑”想不到南刀的传人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当着他的面杀了四名属下,他迅速地紧紧衣衫,脚步正待迈出——一声震天裂地的怒吼已然响起:“龙从云!”
若浩翰的洋面起了个巨大的旋涡,若天神的巨杵搅动着大海,而大海翻腾激荡,狂啸顿起,空气几乎在刹那间排除一空,厉烈的劲气四益横扫!
天苍苍,地茫茫,一片凄风号叫,这是“龙图修罗”成名的“龙图刀”法啊!
银芒如天空电闪,闪缩纵横,又似九天之上的神箭,如飞落,四下所能见到的,全是一片如虹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