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先冲来的那个怪人已狂吼一声,巨棒挟着要命的呼啸狂乱的击打过来,又狠又快又猛!
雷一金轻快地游移挪闪,一边冷沉地道:“你们退回去,我不想伤害你们,懂不懂?退回去!”
两个野人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兽颊的叫吼,叫吼里的意思就像鸷鹰一样暴戾而没有人性,于是,雷一金明白,除了血,将没有使他们认识的东西了。
那如水桶般的粗大身躯用力一扭,其中一个强蛮的冲到了雷一金石边两步的距离,一股特异的体臭钻进雷一金的鼻孔,那巨大的木棒斜着飞向他的脑袋,一只粗糙厚重的脚板狠狠地踏向雷一金的背脊,嗯,这小子倒还懂得虚实互用的法门呢!
雷一金叹了口气,蓦然像蛇一样滑出了五步,他的躯体轻轻地,挨到石壁之上!
就在他刚刚沾在石壁的刹那间,又电一般弹了回来,没有任何字可以形容他这快速,那个野人已杀猪似的尖叫了一声,噔、噔、噔、踉跄退出,在他身体转侧的当儿!
雷一金的龙图刀正从他胸膛内拔出,鲜血随着刀刃的拔出泊泊流、了出来!
没有一点空间供另外那个怪物环转,雷一金的左掌幻过一片激起的光彩,洒成了一道半弧。
这个野人的大木棒闪边一条沉重的暗影掠过雷一金的头顶,而雷一金已于这倾刻之间在敌人的胸腹之上击了二十几掌!
那边的怪物嘴里的哀号尚留下一个尾韵,这边的一位惨叫跟着响起,他牯牛似的身子打着旋转连连翻出,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又重重地一头栽倒地下!
雷一金疲倦地撇撇嘴唇,目稍子都不描一眼,脚步倏旋,又是疾雷般的十三掌劈在石门之上!
于是,一片“哗啦啦”倒塌声回荡在通道之中,当大小的石块并溅四周,雷一金已宛如一溜轻烟似的掠入了里面!
石门里面,是一间黝暗的房间,房顶也是横形的灰色石建筑,也有一箱晕黄的桐油吊灯悬挂,在发散着霉味的稻草堆上,坐着两个人!
那是“回掌夺命”马大器与晏修成!
雷一金心胸痉挛了一下,他压制住自己激动情绪,勉强镇定地道:“老马,我来了!”
马大器怔怔地注视着他,像隔着一层雾,目光里,有着过度的卷累与疲乏,也有些摇远的陌生。
雷一金慢慢蹲在马大器面前,这时,他惊悚地发觉马大器浑身上下凝结着成为紫青色的血块!
马大器那一头乱草似的头发也显得更塌塌污秽了!
雷一金吸了一口气,再低沉沉地道:“老马,是我,你二弟雷一金…”
马大器全身蓦地抽搐了一下,似突地从一个恶梦中惊醒,他用力摇摇那乱发蓬松的脑袋,直直地盯着雷一金,宛如他已经有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没见过他一样,语音存着过分惊喜后的颤抖!
“老弟…果然是你…呵呵…果然是你,我还以为又在做梦。”
是什么苦难将这位傲啸江湖,狂放不拘的好汉折磨成了这样?是什么恶毒的手段将这位铁铮铮的男人弄成了这么颓唐?
雷一金一口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沉默地,用力弄断了马大器手铐脚镣,又迅速以同样的方法解除了晏修成的梏梏,晏修成的情形比马大器稍好!
雷一金在为他弄断脚镣时,这位有着满嘴大胡子硬汉哆嗦地道:“恩公,你可来了,你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折磨马前辈的…他们由外面的两个畜牲每天殴打马前辈三次…
每天只给马前辈孩子巴掌大的一块粗饼…最狠的,他们由晚间还拿进一只丑恶的蝙蝠来吸食马前辈的鲜血…还有,还有…”
马大器沙哑的呸了一声,愤怒地吼:“晏修成,你他妈就不会少说几句!”
雷一金温柔地拍拍马大器的肩膀,低沉地道:“别生气,老马,只记住一点,我们吃的苦,受的罪,我们都将以千百倍的代价来偿还!”
说毕,他仰起头来,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他只静静地注视壁顶。
但是,马大器却深深地颤悚了,他深切的明白,当他这位挚友如此做的时候,是代表着一种什么意义,代表着一种什么血淋淋的企望!
马大器咬咬下唇,低哑着道:“老弟,你又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