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刀融为一体,太快了,难以看到实影,反正就像如虚似幻的光影,排空驭电而至。
“我的天!”奉令躲在灌木丛后计招的杜心求,骇然惊叫:“御刀飞行的地行仙!那…
那是什么人?”
人影乍合,刀剑光华和拐影,陡然进爆。
两支剑顿时碎裂成屑,像铁雨般洒落地面,一支拐杖与半截刀身,同时飞上半空,然后掉落在排水沟中。
人影乍现,秋云、冷月两女摔落在路侧旷地上,滚了两匝才爬起,满面尽是惊怖之色。
邵安波被迸爆的劲流逼得连连后退,最后乏力地靠在凉亭的支柱上,寒水虹垂在身侧,香汗淋漓,不停喘息。
程天仇白发蓬乱,形如厉鬼,双手支地半坐半躺在官道上,左肋下的那支拐杖,插在三尺外的地上,入土盈尺。
沈陵赶忙扔掉手中的半截缅刀,拔回插在土中的拐杖,并扶起程天仇。
“程老哥,小弟情急出手,务请恕罪!”沈陵歉然说。
“恕罪个鬼!”程天仇苦笑接过拐杖支在左肋:“要不是我及时收劲得快,这条老命准得完蛋,喂!她们不是你的死对头么?你为何反而出声喝阻?”
“不,邵仙子一直是小弟的朋友,何况她已辞去东厂职务,更不算是敌人啦!”
程天仇“哦”了一声,道:“你不是说要迟些日子再南下的么?为何这么快就赶到这儿来…”
沈陵道:“我突然想到东厂耳目遍布,而你老哥的相貌又易引人注目,深怕荆若天闻讯率领大批高手赶来拦截,所以暗中赶来看看…”
他弯身拾起那支拐杖,递给程天仇,压低声音道:“前面十里之地就是宛平府,你最好在宛平乘船改走水路,以免暴露行迹。”
此刻,四名白衣小婢已扶起秋云、冷月,偕同杜心求等人退到邵安波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陵和程天仇身上,人人面泛惊疑之色。
“好!我听你的,这就上路。”程天仇瞥了满脸惊疑之色的邵安波一眼,满含深意地说:
“那个女孩子的确不错,不要轻易放手!”
他向邵安波等人,扬了扬拐,算是打招呼,双拐一点,腾身疾射而去,像是御风飞行,速度极为骇人,转瞬之间,身形就消失于路的尽头。
众人都被他的轻功身法吓了一跳,连一向以轻功自傲的无双飞仙邵安波也自叹不如。
沈陵望着程天仇的身形消失后,举步走向凉亭。
“二夫人,你没事吧?”他的语气充满关怀。
“还叫什么二夫人?”邵安波摇头苦笑,语气居然变得柔柔的,往日那种女强人的形象已消失无踪:“谢谢你啦!我没事。这老魔的武功真是高得骇人,假如你迟来一步,我们这些人将无一能活命。”
她接着为杜心求等人引见了沈陵。
秋云和冷月两个美婢,亦向沈陵谢过救命之恩。
杜心求是见过世面之人,暗中打了个手式,四名白衣小婢及另两个中年人,皆退至车马停放之处。
他心中百感交集,眼前这个年轻人,日前还是自己等人追缉的钦犯,目下却成了救命恩人,人世间事,真是变化无常。
邵安波一双美目,一直凝视着沈陵,娇面神色百变。她惑然地问道:“那个老魔似乎很听你的话,他该不会是你那集团的人吧?”
“当然不是,我和他是打出来的交情。”沈陵轻描淡写地说:“你又怎会和程老哥打起来的?”
邵安波将经过情形说了。
沈陵摇头苦笑道:“这位老哥都快近百岁了,性子仍然那么急躁,我就是怕他性急出事,才追来瞧瞧,想不到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