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能让她走出他的生命。
永远不准!
季蓉渲只觉得好冷、好冷,她的泪水早已流干,她的灵魂早被摧毁,留下来的只是一个毫无知觉,早已麻痹的身躯。
在她的生命里,狄斯扮演了两种极端的角色,一个从阴暗的地狱里把她拯救出来,一个却又无情地将她推落残酷的地狱里。
她恨他,然而,就在她恨透他对她造成的伤害的同时,她竟发现她也爱他。
爱恨只在一线间,只是这种对爱的认知来得不是时候,也太迟了,他造成的伤害,让她宁愿选择恨,而不是爱。
她无法再面对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她要远远的离开他,然后让自己带着恨而终其一生。
这是她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后的选择。
英国是有名的雾都。
绵密霏霏的细雨像在抗议什么似地下个不停,潮湿的气味也使人容易懒散,阴霾的夭空也容易令人沮丧…
季蓉芸靠着浴室的门板,焦虑地听着里面传来一阵阵呕吐的声音。
三个月前,季蓉渲像个没有灵魂的僵尸似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差点没把她给吓坏。
她无法从妹妹狼狈、憔悴的脸上感受到以往的青春活力。
季蓉渲到达英国时!正逢英国的雨季,她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在她身上,彷佛雨水可以冲刷掉她身上的创痛。就这样,她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的她,如同脱胎换骨似地活了下来。
但她再也不是那个会笑、会闹、纯真的季蓉渲。
三个月来,她已经不再轻易软弱,更学会用麻木无觉来保护自己。
季蓉芸看着巨大转变后的妹妹,心里既不安又担忧。但是,善解人意的她,却不愿追问令妹妹改变的原因。
她只是以最大的关怀和亲情帮助妹妹重新活过来,给予季蓉渲最大的支持和鼓励。
然而,一件令她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早些时候,她发现妹妹有不正常的晨吐时,还一度以为是生病而留下来的后遗症,可是,当她暗中观察了好几天,那些特有的症状逐一明显出现之后,令她不得不忧心忡忡了。
季蓉芸不敢开口向妹妹印证答案,她敢保证妹妹八成还不了解令她不舒服的真正原因。
“姊,你在这儿做什么?”打开浴室门,季蓉渲差点和季蓉芸对撞。
“渲,你…不要紧吧?”她的目光滞留在妹妹的腹部好一会儿,像要印证什么似地。
“没事,只是有些反胃,”季蓉渲一副没什么大了的模样。她知道上次她的那一场大病吓坏了季蓉芸“大概是肠胃不舒服,待会儿我吃几颗胃药就行了。”
“不!不能乱吃药。”季蓉芸又摇头又摇手的,一副天要塌下来的紧张神色。
“姊,你怎么了?”季蓉渲好奇的问。
“我…你…唉,”事到如今,她不能再做壁上观了。“你愿意告诉我!你到英国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吗?”
季蓉渲的脸色益发苍白,因姊姊的追问而踉跄了一下。
“为什么要问?”她的心…好痛啊!
季蓉芸握着妹妹的手,牵着妹妹走到沙发椅坐了下来,脑子里不断思考要怎么说,才能把对妹妹的伤害降到最低。
“渲,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想知道你埋藏在心底的心事,但是,你一直封闭自己对你不但有害,对…”她想说对胎儿也不好,却又说不出口而停顿下来。
“姊,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真的关心你。”她这话有说不是等于白说。
“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也明白我带给你极大的困扰。你放心,我已经彻底想过了,我决定要出去工作,我不能不一直这样依赖你。”
“?G!我才不介意你依赖我。”她气自己表达得不好,而造成妹妹对她的误解“我们是姊妹,『长姊如母』这句话你听过吧!我本来就应该照顾你的。”
“但我不想造成你的负担。”季蓉渲知道季蓉芸半工半读,生活过得相当拮据。
“你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我就真的要生气了!”为了照顾妹妹,她多兼了好几份工作,但她却不以为苦。“渲,既然你执意不想告诉我,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我还是要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那个…来了没有?”这么问应该是最好的吧!
“哪个?”季蓉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姊姊话中的含义,如醍醐灌顶,整个人从浑浑噩噩的思绪中清醒过来。